Shibbo

*兽虔真的是一个莫名带感的拉郎了......大家的文也都超级棒，吃粮吃得超开心！于是自己也写了一个奇怪的paro......嘴角疯狂上扬。

*剧情原因虔诚的名字一直都没有出现......大家知道就好。

今天是小兽到水族馆写生的第一天。

小兽是一名艺术系的大二学生。今年暑假，他严厉的专业课老师要求他们在两个月内完成60张任意主题的写生练习，巩固基本功。认真的小兽在看到家附近的水族馆居然有大学生暑假可以带着学生证免费入场的活动之后，当下便决定要去水族馆写生。

作为一个十分喜欢大型动物，尤其是凶猛的野兽的人，小兽盯着水族馆宣传海报上几只鲨鱼矫健有力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当下决定要在暑假把各种动物——尤其是鲨鱼——都画上一遍。

第一天，他不出意料地来到了对他来说格外有吸引力的鲨鱼展区。

拿出画板和铅笔，他刚画了没几下，目光就被上一层的一个潜水员吸引了过去。一般情况下，为了不让游客看到工作人员的准备过程而感到扫兴，潜水员总是会在水面上——也就是隐藏在两层楼之间的小隔间准备入水。透过快十米的水墙，小兽隐约看到那个人全身都被纯黑色的潜水服裹得紧紧的，手放在胸前似乎在检查氧气表的读数——然后拎着一袋鱼，跳下了水。

平静的水面被突如其来的人所打破，充斥着四散飘动的气泡。鲨鱼们也不知是被那动静还是那人手里的鱼所吸引，纷纷转头向远处的水面上游去。

小兽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只见那人往水的中心游了过去，一边游还一边把鱼一条条拿出来，扔给一路跟在他身边的鲨鱼。鲨鱼的体积大概有那人的几倍，一看到他手里的鱼，便都纷纷张开了长满了层层可怖的牙齿的血盆大口，向他袭去。但待在鲨鱼中心的那人也不见害怕，反倒是在鲨鱼群里游刃有余地穿梭着。他矫健的身影和鲨鱼们别无二致，毫不畏惧的动作反倒给他加了一点统治者的意味，仿佛他本就和鲨鱼是一伍。明亮的灯光从上层隔间的水面上透下来，穿过水面的微波，折射成不断晃动的光斑，稀稀落落地洒在鲨鱼和那人身上——小兽不由得看愣了，眼神里带有一丝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对那人的欣赏。小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海底——似乎他自己也变成了一条鲨鱼，尾随在那人身后——但他不会是那些被人类驯服的，只会向人类讨食的鲨鱼，而是真正的大自然的捕猎者——猎物呢……就是那个在他身前的，心无旁骛的潜水员。

小兽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以至于那个潜水员一直在往他的方向游过来他也没有发现。

等那人下潜到小兽那层，光已经被稀释在了水里。没有了光线的聚焦，那人仿佛又化身成平日里家里的男主人，鲨鱼则是他听话的孩子或是宠物，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那人一点点靠近小兽，直到在玻璃墙前才停下。他指了指小兽手里的画，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兽其实还没怎么画呢，纸上的不过是个大概的构图，和寥寥几笔的鲨鱼外形。透过厚重的潜水眼镜和玻璃墙，恐怕那潜水员其实并不知道小兽在画些什么吧。小兽心下了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粗糙的画，微微扬起嘴角，礼貌性地回应他了一个隐约的笑容。

那在水里的人未作停留，摆了摆手便转身游走了，也带走了身后的一群鲨鱼。

小兽有点遗憾地看着鲨鱼群和那人一起渐行渐远，又盯着他们的背影发了一会愣。紧身的潜水服勾勒出那人紧致的身材，使得他能更加灵活地在水中穿梭，就好像他本就应该生活在水里似的。小兽又想起那人在透明潜水镜下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小兽其实并没有怎么看清，但隐约中，那是一双好看的，充满笑意的眼睛，把小兽的魂都快要勾进了水里。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一直看到那人上了岸，小兽才又低下头继续在画上落笔。笔下却不是那群鲨鱼了——

额头，脸颊，脖颈，肩，手臂，胸腔，腰，屁股——小兽的笔顿了顿——大腿，小腿，脚腕，脚蹼。一气呵成。

小兽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仿佛是流露出了自己对那人的喜爱，也仿佛在嘲笑自己怎么会被那人迷了心神。他这才又回到鲨鱼的刻画中，不过脑海中那人的身影却还是挥之不去——那个潜水员，真的就是一条鲨鱼吧，还是我最喜欢的那种鲨鱼。

之后的几天，小兽在水族馆的各处都有停留，有时也会看见那个潜水员——小兽一眼就能确认那一定是他，无论他被多少层潜水服裹着。

那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各种大型鱼类喂食，但有的时候也会穿着潜水服单纯地在水里穿梭，寻找一些和他打招呼的游客，然后他就会游过去，在玻璃后面和他们合影。小兽对合影这种事情是不感兴趣的，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找个稍微远点的地方支起架子开始画画：画鱼，也画那个和鱼融为一体的人。

就这么过了大概一个月，小兽才终于得以在海豚表演区看到那人不穿潜水服的样子——和想象中一样好看，也和想象中一样再度激起了小兽想要捕猎的欲望。

那个人看到了小兽，毕竟也是脸熟，便在远处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小兽还是和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一样，抿了抿嘴角，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小兽和往常一样，在一旁找了个座位坐下，在画板上贴上一张纸，开始画起来。

比起凶猛的鲨鱼，小兽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温顺的海豚。但也正是因为那些海豚的温顺，才更加衬托出了那个人和鲨鱼混久了之后身上自带的一股统治者的气息。真的是，明明那个人在岸上笑起来是那么阳光可爱，怎么和鱼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么霸气呢。

小兽叹了口气，才在画板上落笔。

过了不出半个小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小兽才意识到正式的海豚表演快要开始了。小兽是不太喜欢动物表演的，于是他默默地挪到了前排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表演开始，和小兽想象中一样，海豚对那个人的手势言听计从，几次翻滚跳跃都非常漂亮地完成了，引来了观众们的一阵阵欢呼。

表演之后就是与观众的互动环节，那个人说他要请一个观众上台和他一起喂海豚。在场的小孩子们一下子就沸腾了，纷纷举手尖叫想要和海豚来个亲密接触。可那个人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手指在空中慢慢地划了一个圆，装作在认真考虑的样子，最后一点，却是落到了坐在最角落的小兽身上。

“坐在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位穿着黑衣服的弟弟，请问你愿意上来和我一起喂海豚吗？”

那人明媚的笑容和那声亲昵却不合时宜的“弟弟”让小兽心情有点复杂，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小兽被那人领到台上——这是他第一次和那人面对面，不得不说的确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看着略显紧张的小兽，以为是他害怕海豚，于是出言。和普通的工作人员不一样，他对上小兽的时候，语气里竟带了一点尖锐的锋芒：“叫你弟弟，你不会还真和小孩子一样害怕了吧。”

小兽看着那人充满调侃意味的眼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算啦，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那人左手从袋子里拿起一条鱼，另一只手做出手势示意海豚跳起。海豚看到指示，毫不犹豫地从水面上跃起，一口从空中将鱼夺过。

那人把被水花打湿的手臂朝身上一抹，又转头看向小兽。

小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撩起袖子从桶里拿起一条鱼。他学着那人的样子把鱼往空中一抛——

不过似乎有些用力过猛，鱼被抛得有些高，海豚在那人的指示下猛地从水面窜出来，带起一大串水花，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

虽然水花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是那么的闪耀，虽然海豚滑溜溜的身上也反射着刺眼的光——那个人始终还是小兽眼中最显眼的存在。

小兽在那一瞬间突然朝那人望过去——

那人的眼睛，那人上扬的嘴角，还有那人被微微打湿的鬓角——

即使没有相机，小兽依旧能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于是这个画面变成了那天的第二张写生。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过去。

最后一天，小兽很早就到了水族馆，回到了一开始的鲨鱼展区。很巧，那天那个人正好又是鲨鱼展区的轮班，就和小兽来这里的第一天一样。

那个人和小兽虽然没有正经地聊过天，但至少也是混了个脸熟，每次看见小兽也必定会和他打招呼问好。这天也不例外。

小兽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回到学校，心情略微有些遗憾，决定要给这最后一副写生上个色。

上色是个大工程，一画便是一天。但那人待在水里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不到，小兽便全凭着印象把那人加在画里。不是一个明显的位置，在靠近水面的角落里小小的一个，却是光照进水里第一个照到的地方，也是当时小兽看到他第一眼的样子。波光粼粼的反射使得那人看上去仿佛在发光。

小兽一画竟然画到了水族馆关门的时间。直到广播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理好东西站起身来，他一转头竟看到了那人的脸。

“嗨！你画的很好看啊。”那人笑着和他打招呼。

小兽很少看见那人穿常服的样子，休闲风是意外的可爱。他有些紧张——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大脑差点宕机——他想方设法地措好了辞，才开口到：“嗯，我是学生，这些都是暑假作业。”

那个人目光向下移，打量了几下小兽的画：“我就说呢，怎么天天都能看见你——角落里的那个不会是我吧？”

小兽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画上那个其实并不显眼的剪影，开口到：“是的……你和鲨鱼在一起看起来挺和谐的，我就都画下来了。”

那人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算是表扬吗？不过我也觉得哈哈哈，和这些动物混久了，都觉得自己也是鲨鱼了——”说罢，那人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小兽盯着那人的凌厉的眼神带着一点猎人盯着猎物的意思：“我很喜欢鲨鱼……对了，你可以叫我小兽，野兽的兽——因为我喜欢野兽。”

那人“啊”了一声，目光还是落回到小兽的画上。画里，他和鲨鱼在水中共舞——难道自己会是他口中的野兽吗？那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的眼神落回小兽身上，语气里多了一点调侃的意味：“你喜欢野兽啊——很少见的爱好呢——”

小兽又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了，却是打了个马虎眼，眼里藏着狡黠的光：“你猜猜呢？”

小兽直截了当：“我不猜。”

那人仿佛没料到小兽会以这种方式拒绝，顿了顿，思索了半刻，又是戏谑地开口：“我叫——”

他笑着踮起脚尖把嘴凑到小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兽耳畔——

“我叫虔诚——对你的虔诚。”